夜色如墨,明月高懸。
乳白色的月光,灑落在皇城之中,文淵殿的窗戶,也被殿內燃起的油燈暈成了暖黃色。
劉文韜看著從殿內走出來的謹言大監,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沒想到這麽晚過來打擾陛下,陛下卻似乎並沒有動怒。
這實在是與陛下以往展現在群臣麵前的印象,察覺太大。
“劉大人?陛下讓您進去呢。”
謹言大監見他不動,不由催促了一聲。
劉文韜這才反應過來,道了聲謝,腳步輕緩地走進了文淵殿裏。
到了殿中,劉文韜一眼就見到了穿著明黃色寢衣,端坐在床榻上的陛下,心裏更是惶恐。
難不成陛下已經入寢,卻被自己給叫醒了?
“你深夜求見朕,不知有何要事稟告?”
平淡的聲音,卻帶著一股難言的威嚴。
劉文韜連忙跪倒在地,恭敬地行了一禮,“深夜叨擾了陛下,臣,罪該萬死!但今日之事,卻隻能深夜來報。”
秦風虛抬了下手,“免禮,你乃太學宮大祭酒,天下儒門魁首,當有自己的風骨,日後見朕,可不必行跪拜之禮。”
此言一出,正跪倒在地上的劉文韜又是一怔。
沒想到陛下不禁沒有降罪於自己。
甚至還特赦自己日後無需跪拜,這……還是自己曾經以為的那名昏庸無道的暴君嗎?
“謝陛下聖恩!”
他重重在地上磕了下頭,這才抖了抖下袍,從地上站了起來,拱手道:“陛下,今日淩丞相在府上宴請臣下……”
劉文韜事無巨細,將今日到淩旬府上的各種細節,以及兩人的對話,全部說了出來,沒有半分隱瞞。
到了最後,他才內心忐忑地道:“陛下,臣今日隻是虛與委蛇,絕無背叛陛下之意!”
說罷,劉文韜便沉默下來,不再開口,隻是餘光不時的觀察著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