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怪就得怪他自己作死,為了搪塞本王什麽話都敢說,‘內庫印坊要連著印一個月的鹽鈔’這種借口,他也敢拿出來用!”
趙德昭頓了一頓,微笑說道:
“想想看,連著印一個月,那個印量得是多大?內庫監真要這麽幹,朝廷今年的鹽政就算廢了!
騎在馬上的趙德昭斂起了笑容,深深歎出一口長氣:
“堂堂大國天子,居然需要偷偷摸摸搞小動作,悄悄從國家鹽政裏麵挖一塊下來,才能弄到足夠的私房錢花!”
“還必須得背著大臣,生怕做得過份了,激起朝野輿論與天下物議,一有麻煩就隻能把給自己幹私活掙錢的太監甩出去背黑鍋。”
“大臣們其實也為難,一堆冗兵冗官要養,還有對外作戰的大筆軍費,哪哪都要花錢,他們也隻能盯著皇宮裏的伸出來的手,不讓它在外頭胡亂扒拉。”
“堂堂天下第一富庶的大國,居然搞成這個樣子,簡直是——唉!”
看在皇帝老爹的麵兒上,趙德昭沒好意思把“丟人”兩字說出口,但心裏著實為此感到痛心疾首。
雖說自己從中鑽了一個空子,以此拿捏住了遲押班,但趙德昭真心覺得不該是這個樣子!
鬱悶了一小會兒後,趙德昭的心情很快就振奮了起來:
這不正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其中一個原因嗎,這也不正是我正在做著的事情嗎?
有了我,這個大宋,乃至於整個世界,最終都會變得完全不同。
“契稅”隻是一個開始,一個微不足道的開始!
……
第二天清早,趙德昭拿到了內庫監轄下印坊連夜趕工做出來的“稅票”初樣,是遲押班親自送到郡王府來的。
趙德昭一眼瞥見遲押班熬夜熬出來的烏黑眼圈,心想這個老閹貨被拿捏住後幹活還是挺賣力的,於是笑著勉勵了他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