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日支粟三升三合三勺三抄三圭三粒, 鹽一人日支半合。
馬按一人二馬供料,一馬日支粟一鬥,日支鹽三合,日支茭草二圍。
茭草在這內不特指菰,泛指作飼料的幹草。
這些瑣碎的事,不是韋無牙這種專業的輔兵,常人是不可能知曉得那麽清楚的。
遇上不懂的,就是有人克扣了糧草也不知道,這才是韋無牙存在的價值。
要不是韋無牙不識字,說不定倉曹史也做得。
正常人,誰能關注米到“粒”這個單位的?
丙丁夥駐紮的位置,孤零零的,也不知道其他夥究竟何在。
畢竟初來乍到,才剛剛安頓好營寨,造飯之後都天黑了,哪裏有時間探察?
韋無牙與這些正兵相處,姿態放得很低。
活了那麽多年的人,韋無牙頗識眉眼高低,知道這一夥人多半出身不凡,不是他得罪得起的,能不使性子對待輔兵就不錯了。
房艾的態度,不是居高臨下,也沒有憐憫的心態,而是將他們盡量視同一體,讓韋無牙感覺很舒適。
“夥長,你們睡裏頭些,我覺輕,睡門口。”
投桃報李,韋無牙自然不會讓房艾他們丟了顏麵。
看起來不起眼的安排,裏頭卻大有文章。
“無牙兄長是地聽。”一名輔兵道出了緣由。
地聽,就是覺少的人,枕野豬皮做的空胡而眠,據說能聽到遠處的響動,有警戒作用。
這一夥正兵中,就房艾與成默接觸過地聽。
房艾悄然和衣,到韋無牙身邊躺下。
既是盡到夥長的義務,也是向韋無牙學習的姿態。
軍中,不完全是戰鬥人員,那些非戰鬥人員,當然有其存在的價值。
戌時,也就是一更天,虞候領甲士在野外巡營。
“候”在春秋戰國之後多用於一些小吏的稱呼,虞候在軍中負責偵察、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