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梓明聽依依說出這樣的話來,沒有再說什麽,把臉撇到了一邊,隻見他冷峻的側麵低頭垂眸,額前發絲在克製的顫動,顯出疏離的脆弱。
無言的寂靜讓這個初冬的清晨格外的淒冷,依依不忍,指尖一動想伸手撫慰他,但是想到自己剛立下的決心,又收回了手,努力的調整了情緒,再次站了起來,往樓上走去。
剛到樓梯口,身後貼上了溫暖的軀體,冬意的寒涼被溫熱熨帖住,讓她的眼角瞬間滲出淚來。
“時間不是還沒到嗎?”他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我們說好的兩個月,這就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回憶了。”
他的聲音透著濃濃的鼻音,腦袋埋在她肩窩的烏發中,“不要現在就離開我,讓我們一起走完這一段時間,好不好?”
依依挺得筆直的脊背因他哀求的話軟了下來,陷落在他的懷抱中酸澀了神經,無力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半個月上海的形勢有所變化,張學良奉張作霖之命率領兩千奉軍入駐上海,引起上海各界一片嘩然,公共租界英法當局見奉軍開入上海,聯銜向張學良要求派軍入駐租界加以保護,工商界人士也紛紛投石問路,上海政局風雲詭譎。
依依答應了何梓明之後兩人更加珍惜這最後的時光,每日洗手做湯羹,讓他能每天吃到她親手做的飯菜。何梓明退掉了一切生意上的往來盡可能多的時間跟依依待在一起,但是政局的變動,他也不得不在社交圈子裏頻繁走動,在這瞬息萬變的時局裏占得先機。
這天早上何梓明出去辦事,叮囑她出門一定要帶司機。依依跟往常一樣先去隔壁街區買菜,然後她打了一個電話到朝暉早報,約了逍筱在報社附近的咖啡店見麵。
於是司機把她送到了芙蓉街,她就讓司機先回去等著。她先到胡同裏找到了上次遇到的二丫的家裏,二丫已經去學校上學了,依依又拿了一筆錢給到她的媽媽,一家人對依依感激不盡,百般挽留她在家裏吃個便飯,依依禮貌的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