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定邦不愛聽這話,他的琇琇怎麽能是交際花?
他側臉蹭了一下梁琇的發頂,“琇琇是一副名門太太的氣派。”
梁琇隻當秦定邦是在打趣她,抬起拳頭,輕輕捶了下他的胸口,又軟塌塌地靠在他身邊。
但秦定邦說的卻是真心話,這以前見了生人幾乎沒幾句話、一臉書卷氣的姑娘,這個晚上,不管和場上的哪個太太小姐,都能迅速找到投契的話題,讓她們聽得五髒熨帖,直呼以後有機會,要和梁琇逛街、喝茶、打麻將。
車外不遠處,有一個年輕女子正扶著一個壯碩的男子,男子懷裏還抱著個幼童。梁琇本是默默看車外的一切,直到這一家三口從車窗外閃過,她愣了一瞬後,像被猛地彈了個腦瓜崩,連忙仰頭看向秦定邦,“惠英!惠英是不是要生了?”
秦定邦愣住。
“是……下個月吧?”梁琇搖晃了一下秦定邦的胳膊,瞪大眼睛看著他,“你想啊,咱們剛回來不久那陣子,他們兩口子過來看咱們……那時惠英就已經有四五個月了,我記得聽她說,差不多陰曆四月,陽曆五月初。”
秦定邦點頭,“那不能忘了,到時候咱們要去看看。”
“好,多帶些禮物。”
五月,惠英順產,母子平安。盧元山比惠英大了不少,這是他二人的第一個孩子,七斤多的大胖小子。
頭胎就得了個兒子,盧元山喜出望外,第二天就打電話告訴了秦定邦。
孩子滿月時,秦定邦帶著梁琇,拎了好多禮物到盧元山家。盧元山並沒有擺滿月酒,一是盧元山對惠英嗬護備至,妻子還沒徹底恢複,太鬧騰怕傷了她的身,二是法國就要把天津、漢口等地的法租界交給偽政府,上海的法租界怎麽處置尚無定論。
交給偽政府,就是變相交給了日本,他們吃巡捕房這碗飯的,心裏都沒底,聚也是一片愁雲慘淡,就不討晦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