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定邦去工廠看了,主要是工人想提高待遇。這當班的工頭雖然幹活是一把好手,但嘴跟不上,工人們七嘴八舌的,他一時不敢做主,電話裏又說不清楚。秦定邦來了之後,仔細傾聽了工人們的訴說,發現那些要求雖然瑣碎但並不過分,當場就答應了。
既然東家都直接發話了,問題也就很快解決了。
往回走時,秦定邦正好路過卞中涵之前跟他提的招待所。
自打上次雙十節他們一起在秦家菜吃了頓飯,這兩個來月,就沒再見過麵。此次碰巧路過,秦定邦一開始本覺得卞中涵怎麽都該換到像樣的住處了。畢竟這小老弟來上海已經三個多月了。按那些從重慶過來的國府官員的風格,這三個月已經足夠卞中涵這個級別的,狠狠撈上一筆了。
但憑著卞中涵和他的關係,如果換了住處,是一定會跟他說的。小老弟到現在都沒提這事,秦定邦想了想,也不總有機會路過,而且還是周日,上去看看吧。
等秦定邦敲開了門,卞中涵還真就在。
這小老弟一看是他,趕緊一臉驚喜地把人讓進了屋裏。
秦定邦沒想到卞中涵住的屋子這麽小,環視了屋內陳設,除了個櫃子幾乎看不到什麽像樣的家具,牆邊有張桌子,筆斜放在幾張帶字的紙上,可能剛才正在上麵寫著什麽。
卞中涵連忙給秦定邦拎了椅子讓他坐,轉身又去拿水壺,一邊倒水一邊尷尬道,“大哥,我這裏隻有白水,沒茶葉。”
秦定邦看得直搖頭,“我隻以為你住的地方能看得過去,你就一直這麽個條件湊活著?”
卞中涵笑著點了點頭,把水遞到了秦定邦手裏,然後走回桌子旁邊,收拾了一下剛才在寫的東西,倒也沒遮掩避諱,“我這正在寫下一步的工作計劃,好向上麵匯報。之後上麵再拿我給的材料,跟更上麵的長官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