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被從日本憲兵隊贖了回來,詹四知就賦閑在家,沒工作,也沒收入。
以前還在教育局的時候,杜漪薰就不住地數落他,不是嫌他沒權勢,就是嫌他掙不來錢。現在,詹四知徹底失去了收入來源,杜漪薰除了花錢又什麽都不會,這家裏就成天雞飛狗跳,徹底沒了安生。
詹四知呆呆地坐在客廳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翻著報紙。這些天來,讀書看報成了他在家唯一的“工作”,簡直比當學生的時候都“刻苦”。其實這也是他的無奈之選,既是窮極無聊隻得以此來打發時間,又多少能轉移一些和杜漪薰相處的壓力,他實在是怕了她了。
杜漪薰下午眯了一覺,等睡飽足了,睜眼一看天色,隻以為到了夜裏。她慵懶地理了理頭發,抖了抖白色絲綢睡衣的前襟,一邊係腰帶,一邊走出臥室。等到了客廳,開燈一看,才剛剛六點鍾。
外麵烏雲密布的,眼見著又要下大雨。上次順著窗框邊流的雨水痕跡還沒幹透,這次肯定還得往家裏漏,搞不好要水漫金山了。
杜漪薰一看牆皮被泡爛發黴的糟心樣子,再一見詹四知看個報紙連燈都不舍得開,氣又不打一處來。
這個窩囊廢真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窗框漏雨了,不管,院門的門閂壞了,不修。家裏家外,什麽都指不上。
她幾步走到詹四知身邊,一把抽出他手裏的報紙“啪”地摔在桌上,“現在還有心思看報紙,你趕緊出去搞錢呀。咱們兩個大活人都在家裏,西北風都快沒得喝!”
詹四知被吼得瑟縮了一下,“小薰,你別著急,我這不是在看招工的信息嗎?”
杜漪薰指著報紙上的明星頭像,“你這是在看招工信息嗎?你這分明是在看明星的八卦新聞,小道消息。”她喘著粗氣罵道,“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我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