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那邊仍在想盡辦法找人疏通,但無奈日本憲兵司令部和七十六號又有不同。
七十六號畢竟是南京國民政府的,雖然是個漢奸窩,裏麵的人以前也算中國人。但是日本憲兵隊裏卻都是日本人。能直接跟日本人說上話的,怎麽也得是日本人、漢奸或者隱藏身份的特工了。
尤其對應抓捕秦定邦這個層次的,那更得是分量足夠的人物。可先前秦家和日本人井水不犯河水,而且上次救她的那人已經明說了使不上勁,現在一時連能遞話的人都找不到。所以這次救秦定邦,遠比當初救她,要艱難得多。
電話那邊告訴她沒什麽進展,也是意料之中。
她在電話旁呆坐了一會兒,起身把昨晚剩的粥熱了一下。她其實一點胃口都沒有,但是她強忍著把粥喝完,哪怕為了他們的孩子,她也不能不吃東西。
隨後,她把家裏所有雞蛋全都煮了,又把先前秦定邦給她買的那些糕點都收拾出來,一起帶到了出來,給張直和其他兩個弟兄分了。
幾人沒有推辭,熬了一晚上也是餓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張直一看梁琇的臉色就明白了,沒有多問。
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秦定邦在那邊沒有任何消息,正不知生死。
他們現在陷入了一種無望的矛盾。
仿佛有很多時間,卻不知還能做什麽;
又仿佛一秒不剩,好多該做的都沒做。
他們就這樣時刻煎熬著,不知還能找誰,也不知還能再做什麽。
雨雖然停了,但天色依然陰沉得可怕,好像提前進入了淋漓不斷的連雨天,終日不見太陽。早上的那個恐怖夢境突然又向梁琇襲來,再次讓她心慌不止,她有點站不住,低頭看向地麵。
雨把一切都衝刷幹淨,地上有一串小螞蟻,排著整齊的隊,正往窩裏運著碎葉子,掉了就撿起來,走幾步又掉了,之後再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