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俞白找到陶竹的時候, 她孤零零一個人站在走廊裏,眼睛沒有一絲試圖聚焦的痕跡,看著蔣俞白從遠處過來, 一動不動。
蔣俞白把她抱在懷裏,感受著她呼吸間輕微的起伏,低聲問:“怎麽了?哪兒不舒服?”
陶竹閉著眼睛, 聞著滿腔的果木香味,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或許不是這樣的, 是黃雋洲胡說的,他不是一向不喜歡她在蔣俞白身邊嗎。
可是……可是……他說的,比王雪平說的,更像事實。
她滿臉是淚,讓蔣俞白心頭一緊,他的大手覆在她胃上:“是不是吃的涼了, 胃不舒服?”
陶竹雙唇緊抿, 搖頭。
蔣俞白擦了她的眼淚, 摸了摸額頭,也是正常溫度,輕輕拍著她的背:“那是怎麽了?你說話。”
陶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麽,該說什麽。
“我沒事了。”她用掌根用力擦了一把眼睛,低頭說, “俞白哥我們回去吧, 別讓裏麵的人等太久。”
她自然而然地起身,扔下蔣俞白一個人, 往宴會廳走。
蔣俞白的懷裏倏地空了一塊,他追上去, 可是不管怎麽問,陶竹就隻是說,身體不舒服。
她讓他放心,說還沒到需要提前回家的地步,但是蔣俞白一點都沒辦法放心,一整晚都守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可是陶竹從坐回到廳裏開始,就沒有一秒鍾,思緒在他身上。
她想到了蔣中朝那天早餐時和她娓娓道來的交談。
她那時候還覺得,蔣中朝是一個和藹的父親,可是現在想來,他摸爬滾打數十年,想要對付她一個剛走出社會的小姑娘,還不容易嗎。
如果他想讓別人幫他頂罪,對於位高權重的人來說,這還不容易嗎。
陶竹想冷靜下來分析,但是當她分析起來,卻完全做不到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