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看不見人, 但仔細看,大床的角落,冒出了一個仔細打理過, 閃著金粉的頭發尖。
陶竹撒開蔣俞白的手跑過去。
蔣禾整張臉是沒有血色的白,穿著西裝長袖的盛夏,他的身上卻在微微打著冷顫。
陶竹搶過他手裏喝了一半的酒杯, 聞了聞裏麵的透明**,確定是酒, 稍微放心了一點。
她把酒放到一邊的床頭櫃,視線重新落回到蔣禾身上。
他的五官沒變,依舊清雋秀麗,但是陶竹卻覺得哪怕是今天精致打扮過的他,也沒有曾經的他好看了。
沒了生氣,美則美矣, 毫無靈魂。
還沒敬酒, 蔣禾已經喝醉了, 雙滿迷離,滿嘴酒味,衝著陶竹咧開了嘴:“別擔心,還活著。”
他伸手,想揉陶竹的頭發,被走過來的蔣俞白扯住手腕。
蔣禾的手沒什麽力氣, 蔣俞白輕輕鬆鬆的就把他的手拿下去了, 並低聲提醒:“說話就說話,別動手。”
蔣禾沒執著, 他曲著腿坐在地上,兩條胳膊和頭都頹廢地垂著:“我不敢死, 連退婚都不敢,怕給家裏找麻煩。我就是,後悔。”
少年自出生,便是蔣家眾星捧月的二少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沒受過一丁點罪,沒吃過一丁點苦,活在羨豔的目光裏。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這一輩子的最高點就隻是這樣了。
如蔣俞白所說,被什麽所庇護,就會被什麽所限製。
為了讓其他人放心,他沒有選擇,必須碌碌無為,他的終點就隻有聯姻。
不能像蔣俞白一樣拚搏去改變結局,能做的就是叛逆和掙紮,在過程中遇到真愛。
可真的遇到了,就隻剩下後悔,但已經晚了。
知道謎底的那天,已是滄海桑田,換了題目。
新郎在婚禮當天消失了太久,屋外聚集了許多關心的人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