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處皮肉是與別處不同的◎
盛淩薇並沒有出席沈爺爺的葬禮。
近些日子以來, 她行事頗為低調,鮮少公開露麵,也將許多商務合作機會轉給旗下工作室簽約模特。業內傳言她經過那一番輿論滑鐵盧, 已經萌生功成身退之意,正在一步一步轉型幕後。
而盛淩薇眼見時機成熟, 在嚴愫的籌劃下忽然亮相巴黎, 接受幾家一線時尚雜誌專訪, 宣布接下來的諸多品牌發布計劃。與前一陣的沉寂形成強烈反差, 一時賺足關注與曝光。
這段行程末期, 她接到沈恩知的電話。他並不寒暄,口吻依然很淡,隻是簡略告訴她,爺爺去世了。
盛淩薇當時身處一場社交冷餐會, 掛斷電話, 神情如舊, 一滴眼淚也不流。
她甚至沒有動過臨時回國的念頭, 除去事業安排要有始有終,也是因為自己常年身處海外,和盛長榮鬧得很僵,在與沈恩知解除婚約後,如果再出現在那樣的場合,勢必會引起一番議論。
爺爺不在了, 她終於與自幼生長的根基徹底割離。
而葉恩彌也處在同樣的境地。
舉辦葬禮那天, 盛淩薇回到位於北京的寓所。隨身沒帶行李, 鞋包珠寶都要養護, 衣物也由小鹿帶到工作室, 分門別類送去清洗熨燙。她一身空泛地回了家, 身上和心裏都了無牽掛,一眼就是客廳地毯上沉默著的他。
葉恩彌仰躺著,挺拔的脊梁微微彎折,情態凝定,像一株植物的根莖。他隻是盯住天花板看,眼睛有些放空,好像什麽也沒有想。聽見門頁開合,瞳孔才慢慢有了神采,一隻手撐起身體望過去,低聲叫她:“薇薇。”
盛淩薇感知到他的目光,輕忽而浮**的,沒有聚點,似是剛剛從眠夢中蘇醒過來。
和以往不一樣。他的雙眸從來都明亮。
她問:
“是今天麽?”
“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