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恒湫連沈卿的都不聽, 更不可能聽沈煜辭的。
但抑鬱症患者精神狀態不好的時候會很疲憊,沒有力氣,連呼吸都會覺得困難, 所以時恒湫最終沒有拗得過醫生, 被送進了病房。
並不是所有患有抑鬱類疾病的患者都要住院,但時恒湫需要, 因為他有自殘傾向。
注射過一劑劑量並不算大的安定,他人略微昏沉,睡了過去。
沈卿和沈煜辭則並排站在病房外的走廊。
兩人沉默良久,沈卿率先轉身, 扶上身後的圍欄, 啞聲開口:“什麽時候的事?”
“看診斷書有兩三年了,”洗舊了的白大褂穿在沈煜辭身上, 他兩手插在口袋, 望著樓中間的天井,“我半年前知道的。”
也是因為無意中看到了時恒湫手臂的劃傷。
但那時還沒有現在嚴重。
短暫的寂靜後。
沈煜辭低了下頭, 把口袋裏的筆拔出來,輕轉了下, 忽然問了句:“你會離婚跟時恒湫在一起嗎?”
沈卿默了一瞬,緊接著輕輕搖頭,回答的很肯定。
“不會。”
沈煜辭其實有點想勸:“我是覺得如果你能陪他的話......”
沈卿手從欄杆上鬆下來, 輕聲打斷沈煜辭的話:“沈煜辭, 你是醫生。”
她仍舊低頭看著腳下的瓷磚, 語調很緩, 但每個字都回答的認真而溫和:“你應該知道這個病除了吃藥和專業的心理幹預外, 其它手段起到的輔助效果微乎其微。”
“我會幫他找醫生,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也會竭盡全力幫忙。”沈卿抬頭, 視線輕轉向沈煜辭,“但我沒有辦法跟他在一起,這對誰都不公平。”
沈煜辭抄在口袋裏的手按了下指腹,他知道沈卿每個字說的都是對的,隻是他私心偏向時恒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