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抱到這張軟椅上時, 沈卿沒有穿鞋子,此時她兩腿蜷縮在座椅上,環臂抱著。
呆愣愣望著眼前的景色。
二十八層樓的高度, 不足百米。
小時候看課外書, 上麵寫過,在不缺氧的條件下, 孔明燈最高能飛到2000米的高空。
沈卿稍稍仰頭,目光追隨著窗外的燈燭揚起了一些。
她不清楚這個季節、這個時間的淮洲滿不滿足這個條件,但這燈無論飛多高,都已經在她的眼睛裏**起一波並不存在的風。
微微**漾, 擾了心緒。
沈卿手抱在自己的小腿處, 輕輕吸了口氣。
她其實並不像大家看起來的那樣情緒穩定,波瀾不驚。
也總會在某個刹那有些衝動。
不計後果, 不管不顧, 任由當下的情緒支配大腦的衝動。
就像在日內瓦不想再和季言禮糾纏時拿了那份文件偷偷逃走,又或是在加拿大答應再延續一個月的婚姻, 再或者是現在......
沈卿並不是完全冷靜的,她也有血有肉, 有想做的事和一瞬間的心動、以及不可抑製地沉溺其中。
她兩手抱著玻璃杯,低頭再次輕抿了下。
淩晨的白葡萄酒,好像更容易醉人一些。
再度放下手裏的杯子時, 沈卿抿了抿唇, 微辣而甘的酒香, 帶些果香的餘味。
“季言禮。”她輕聲叫著, 低低軟軟的, 仿佛摻了葡萄酒的甜膩。
身旁的人懶洋洋的“嗯?”了一聲。
沈卿腳放下去,踩著椅子下的地毯, 右臂支在扶手上,側身侵近,看過去。
身旁的人驟然貼近,讓季言禮也不得不側過眼,瞧向沈卿。
室內被窗外的孔明燈印得很亮。
沈卿唇上還有未舔掉的酒,染著暖色的光,像玻璃唇釉。
季言禮放下支在一側的手肘,手抬起,拇指在沈卿的下唇抹了下,低低緩緩的語調:“怎麽喝的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