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峰山海拔高, 十二月一到,天氣漸冷,寒氣逼人。
道路結上薄冰, 走一步滑兩步, 土層變得堅硬難挖,修路隊隊員克服困難,艱難向前。
隧道越往裏走、石頭越多,隊員們用鐵錘敲、斧頭劈、鐵釺砸,鏟下來的泥土、石塊用簸箕裝、小車送, 不少人肩頭磨破、虎口震裂出血,手掌早已傷痕累累, 纏上厚厚的布條, 布條被鮮血滲透。
即使是這樣,大家依然不叫苦不叫累,都憋著一口氣, 一定要趕在下雪之前打通隧道, 連通南北坡。
這一天晨起, 剛打開木門迎麵便是一陣冷風。陶南風明顯感覺到空氣中多了一份凜冽、肅殺之氣。
知青點新建的磚瓦房牆體厚實、保溫性能好, 到天冷便感覺到了好處。雖然屋外嗬氣成霧, 但屋裏卻溫暖幹燥。
陶南風穿了件薄棉襖, 紅底綠花的內襯, 外麵罩了件墨綠色燈芯絨外套, 衣服雖然式樣簡單、略顯臃腫, 可卻在清冷的陶南風身上籠上一層暖色, 讓她顯得平易柔和。
陶南風搓了搓凍得僵硬的手, 縮了縮脖子, 耳朵凍得生疼, 她轉身回屋,從藤箱裏取出條米色羊毛圍巾,將頭頂、耳朵、臉頰包得嚴嚴實實。
李惠蘭、葉勤起身洗漱,從廚房灶房蒸鍋裏取出兩個饅頭吃了,揚聲道:“我們去養豬場了。”
兩人頂著寒風離開知青點。養豬場的工作上手之後,葉勤與李惠蘭沒有再發牢騷。養豬場雖然又髒又臭,但看著自己喂養的十幾頭豬膘肥體壯,還是蠻有成就感的。這可是社員們過年的口糧,大家都盼著年前分肉呢。
陶南風看向安靜縮在被窩裏的蕭愛雲,輕聲道:“蕭愛雲,起**工了。”
被窩裏沒有一絲回應。
如果是往日,蕭愛雲早就在屋裏嘰嘰喳喳,難得見她睡懶覺,陶南風搖了搖頭,從廚房取早點回來,走到通鋪旁輕輕推了推被窩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