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天, 陶南風與向北再一次去民主路寫生,聽茶水攤的胖老板說,範家老二回來了, 和厲順美見了麵。
胖老板搖著頭說:“唉呀, 你們是沒有見到。那農村女人哭得跟淚人兒似的,抱著二毛又是眼淚又是笑,嘀嘀咕咕說了一堆的話。”
陶南風問:“後來呢?”
胖老板說:“不知道。反正他把那女人帶回家過了一晚,今天一大早就和她一起出去,也不知道送她去哪裏。”
陶南風眉頭微蹙, 有些擔憂地看著向北。
聽父親說,範至誠承諾會處理好這件事情, 絕對不會讓厲順美來學校鬧事。再問具體怎麽安置她, 範至誠便語焉不詳。
畢竟範至誠是黃家發的學生,他與妻子的關係涉及隱私,民不告官不究, 陶守信不好繼續追問, 隻交代了一句:“做人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範至誠當時的回答意味深長:“陶教授, 謝謝您告訴我厲順美的事情。我信任您、拿您當知心人, 將最不堪的過往講出來, 這已經是我的極限。至於我如何處理和厲順美的關係, 請您不要再過問。總之一句話, 我承擔一切因此而造成的後果。”
這句話, 當陶守信轉述時, 陶南風心情非常複雜。
目前來看, 範至誠的確已經成功安撫好厲順美, 但到底是將她送回鄉下、還是另有安置, 誰也不知道。
向北看得出來陶南風與陶守信都是善良的人, 看不得弱者受苦。他拍了拍陶南風的手背,柔聲安慰著她。
此後,陶南風再沒見過厲順美。這個堅韌的鄉下女人就像是海浪卷起的泡沫,轉瞬就消失不見。
蜜月很快就過完,向北要回農場辦公,兩人依依不舍告別。
向永福與梁銀珍在院後村的菜地裏剛剛撒下種、育上苗,他們知道陶守信、陶南風不是能幹農活的人,肯定照顧不好這些苗,便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