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光線昏暗,空氣裏隱約漂浮著梔子花的香氣。陸平川在混沌中醒來,睡眼惺忪地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看了許久。
他頭昏腦漲,隻覺得口渴難耐,下意識地就想下床倒杯水喝。
隻是這一動,他才發現自己懷裏有人,再低頭時,就見岑瀟像隻小動物似的蜷縮在他懷裏。
岑瀟睡得很沉,卻眉頭緊蹙,一雙手更是牢牢地攥住他的襯衫下擺,甚至還抬高一條小腿勾住他的膝蓋,仿佛隻要自己一放鬆,就要看不住他似的。
陸平川看著她,思緒回籠,逐漸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
想起自己是如何情緒崩潰,又是如何被岑瀟緊緊抱住,再被她哄到**去的。
當時的他,胸口好像殘留著什麽結塊,既無法下咽,也無法吐出,隻能試圖用哭泣來瓦解。
而他的身體仿佛開啟了自我防禦係統,哭累了,就倒頭睡去。
陸平川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側臉看向窗外。此時已近清晨,天光漸明,1606 的攝像頭早就關了,周遭一片寂靜,隻剩下岑瀟舒緩綿長的呼吸聲。
那顆梗在他胸口的結塊,終於晃晃****地沉了下去。陸平川忘卻了憤怒與委屈,心中隻剩下愧疚。
幾個小時前,如果不是岑瀟攔住他,他真不知道自己會衝進 1606 裏做些什麽,連累到她。
想到這裏,他不由自主地吻住她的額頭,低聲道:“……對不起。”
他的動作很輕,卻還是驚擾了岑瀟。後者迷迷糊糊地醒來,目光朦朧地盯住他,片刻後,用手摸上他的臉頰。
他的眼尾似乎還有未幹的濕潤,岑瀟指腹滑過,像在為他擦拭。
窗外微弱的晨光籠在她身上,將她的輪廓、眼神都照得格外柔軟,而她指尖的粗糙卻又那麽清晰,陸平川從內心深處生出一股澎湃的依戀,不由得側過腦袋,吻進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