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臨越把打算辭職的事第一個告訴了韓佳寧, 兩個人在辦公室裏吵了一個多小時,基本都是韓佳寧在說話,和他倆這幾年的每一次爭執一樣。
以前徐臨越總是先安靜聽, 等韓佳寧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說出來再慢慢一條條肯定她或駁斥她, 最後雙方各自妥協, 達成一個和解的局麵。
今天他沒有,他隻是沉默,然後說了一句:“你離開花梨是因為你還有理想沒實現,我沒有了。”
成年人的生活是忙碌的, 但說來說去也不過就是忙著謀生。
韓佳寧對這話沒有發表意見,她隻是看著徐臨越,眉心微蹙,眼神裏帶著點以前從沒有過的擔心。
“你最近是太累了。”韓佳寧說。
徐臨越扯開嘴角笑了笑:“我沒有的東西夠多了, 別讓我再把女朋友丟了。”
韓佳寧知道他在開玩笑,他隻是不想氣氛太沉重,這也許是個理由,但他不會為此下定決心。
“我就問你一句。”韓佳寧歎了聲氣, “你舍得嗎?”
徐臨越低下頭, 沒回答。
舍得嗎?
這座寫字樓是他選定的地方, Citrus音譯茜雀是他取的, 第一個自主研發的產品、第一套上新的係列、第一家線下直營店, 包括這家公司大部分的員工......
這可是他親手締造的新世界。
“再好好想想吧。”韓佳寧說,“誰提辭職都有個流程呢,這事還真不是你說走就能走的。”
疫情在全球各地爆發,今年的國際美妝展不得不推遲舉辦。
一場跨越時差的線上會議開得徐臨越頭昏腦脹, 出乎意料的是boss非但沒問責他,還表示了關心, 讓他有任何困難就開口。
也是,說到底是不可抗力的外界因素,誰都沒法幸免,人家雖然對他有偏見,但能坐到這張位置的人不可能不明是非,不屑於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