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秦勳什麽時候又睡著的就不知道了。
總之這一覺睡得很沉,像是整個人都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動彈不得,也不想動彈。耳邊像是有什麽人在叫他,嗓音輕輕柔柔的,是個女人。
一聲一聲,很有耐性。
終於秦勳從混沌的黑夜中醒來,但眼前還是漆黑黑的一團,就像是他從一個黑暗跨到了另一個黑暗。可讓人覺得奇怪的是,哪怕是這樣視線不明的情況下,秦勳竟也知道誰在叫他。
他輕聲問她,是你嗎?
她說,是啊,秦勳,咱倆終於見麵了。
嗓音很好聽,就似春風灌耳,輕柔的,有一點點的微涼,卻還是叫人舒服。
他問她,這些年你去哪了?
她沉默了半晌,說,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是啊,不知道,我好像一直在找東西呢。
找什麽東西?
她說,可能,我在找我自己。
秦勳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卻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抬手輕撫他的眉眼,他覺得她的手指很纖細,微涼,叫人心疼。她說,你跟我想象中的樣子一樣呢。
是嗎?
可是他始終看不清她的樣子。
秦勳你知道嗎,我喜歡你,一直很喜歡你呢,我在最痛苦的時候遇上你,三生有幸。她在他麵前輕輕呢喃這句話,明明是繾綣的情話,聽著卻總有分別的悲涼。
他心生動容,問她,丫頭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一次她沉默的時間更久。
久到他以為她是消失在黑暗裏了,她才開口,卻是說,秦勳,再見了……
再見?
秦勳急急喚道:挽安時!
這麽一叫倒是把自己給叫醒了,眼睛一睜,才反應過來剛剛又是在做夢。相比夢見沈序,挽安時的這場夢境似乎更加真實,好像她真的來過似的,為了一場真正意義上的離別。
這個念頭閃過腦中時秦勳心裏咯噔一下,真正意義上的離別?他為什麽會這麽想?還是說他潛意識裏已經認定了這輩子再也不可能跟她有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