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門被關上的瞬間,整個房裏徹底暗下來了,什麽都看不見。
秦勳想去開燈,卻被湛昌急急叫停,岑詞循聲去找,隱約可見沙發一角裏的身影,光是模糊的輪廓都不及湛昌平時的威風凜凜。
湛昌像是在躲什麽。
這是岑詞最直觀的念頭。
房間裏陷入安靜,本就隔音效果極好,此時此刻就靜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漸漸地視線適應了,周圍的暗光也就起了作用,借著這微弱的光也能多少看清房裏的情況。
湛昌一直在沙發角落裏,攥著手機。秦勳將岑詞拉坐在沙發上,稍許,他開口,“湛總,你這麽一直躲著解決不了問題。”
這話激惱了湛昌,畢竟平時呼風喚雨慣了,哪能受得了這刺激?“誰躲了?”
“好。”秦勳沒多廢話,茶幾上的遙控器一按,全屋倏然大亮。
湛昌驚叫,“關燈!關燈!”
岑詞覺得秦勳可真是太簡單粗暴了,雖然說這個方法在此時此刻最有效。心想著,他也得虧沒從事心理谘詢行業,否則一天能被客戶投訴八回。
秦勳坐下來,笑問,“湛總,天大的事您也得坐直了說吧,更何況對方還是您兒子。”
“他不是我兒子!不是!”湛昌的反應很強烈,一臉驚恐。
岑詞借著一室流光打量湛昌。
他蜷坐在沙發扶手旁的地毯上,整個人頹得緊,耷拉著腦袋,一手抬起遮著光線。稍許也算是適應了眼前的光亮,這才放下手。
岑詞大吃一驚。
這才小半個月沒見,湛昌怎麽變成這樣了?
頹廢驚恐不說,還形容枯槁,整張臉都有點脫形了。半個月前,也就是在這個包廂裏,湛昌那叫不可一世的,跟他交好的那夥人也是整起人來毫不含糊。
岑詞又想到了小野媽媽,想到她隱忍委屈的模樣,想到湛昌在外麵花天酒地胡作非為,小野媽獨守空房的場景。女人在這種事上很敏感,也許小野媽早就知道湛昌在外的行徑,隻是看穿了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