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岑詞最直接的想法。
她不喜歡這裏,連帶的也不喜歡這裏的人。雖說各個穿著一身高雅皮,可剝開這層偽裝的皮,骨子裏流淌著的全都是肮髒血,他們的目的、市儈、算計、精明和利益下的不折手段,全都藏在漫天的笑語聲、斂在看似溫和的目光裏。
她看得清楚。
坐在湛昌身邊的中年男人往一邊挪了挪,騰出足夠的兩人空間。
岑詞走上前,於湛昌的右手側坐下,中間能有隔著一個人的距離,不至於挨著親密,又不影響交談。湛昌一抬手示意了下,“大家繼續,我跟岑醫生有正事談。”
大家夥這麽一聽,誰還敢看熱鬧?音樂起,繼續了歌舞升平的派頭。
剛剛暫停的那首老歌又咿咿呀呀了——
把悲哀送走
把一切丟在腦後
我在你左右……
都各玩各的,一切照舊,但岑詞仍舊能感覺到他們時不時投過來的目光,其中曖昧的居多,看來是都以為她跟湛昌有點什麽了。
岑詞身子朝後一靠,淡定自若。
能把她約在這種地方,湛昌就是擺明了要給她個下馬威,甚至也要不屑一顧的成分在其中。
哦對,他本就不尊重她,否則在之前的通話裏也不會那麽不客氣。
“岑醫生,說一下我兒子的情況吧。”湛昌開門見山問,拿了支雪茄,當著她的麵就點燃了,半點都沒有過問她介不介意的意思。
岑詞敢來,那是算準湛昌心思的,今晚他是勢必要聽見些實料,否則他真想在這裏為難她,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她沒隱瞞,“簡單來說,小野有第二人格,目前也是他的第二人格主要跟我們對話。”
湛昌一愣,雪茄都忘了抽,看了她好半天,“你的意思是……現在的小野不是小野?”
岑詞搖頭,“是小野,但不是他的主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