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 位於淩城錦繡路上的一棟別墅在夜幕下燈火輝煌。
陸序看向窗外,那些有德式風格的園燈都被徐秘書帶著人檢修、清理,重新發出了光亮。
石頭做的院牆被燈光照出了嶄新的色彩, 冬青和柏木還有光禿的白樺都披上了華麗的光的外衣。
這就是陸望山回來後的家, 和陸序一個人在這裏住的時候完全不同。
“你的兩個叔叔馬上也要回來了,去把你的房間收拾出來給小庭住。”
陸庭是陸序二叔陸明斯的兒子,因為陸望山結婚晚,比他小了一輪多的陸明斯結婚隻比他晚了一年多, 生下的陸庭今年十四歲, 在沈城錦華中學讀初三。
和沒有繪畫天分的陸望山不同, 陸鶴原和他第二任妻子生下的兩個孩子陸明斯與陸爾格在很小的時候就展示出了自己在繪畫上的天分。
陸明斯在德國的富克旺根藝術大學讀完了本科之後又去了法國進修,現在在沈城有自己的畫廊,還經常去北京上海這些地方辦畫展, 在國內幾家著名的美術學府擔任了客座教授。
在他的熏陶下, 他的兒子陸庭在學習成績上一般,卻在水彩畫上早早展示出了自己的天賦,九月的時候還拿了全國比賽的金獎, 陸望山很高興, 把一些曆年積攢的昂貴畫材都給了自己這個侄子。
陸序沒有動。
脫下了大衣的陸望山看向了他:“你是有什麽意見麽?”
徐秘書站在一旁,輕聲說:“少爺, 陸庭少爺年後要出國參加交流活動, 需要一個離畫室比較近的房間……”
不合時宜的,在幾乎讓人窒息的氛圍中,陸序卻想起了他自己。
準確地說, 是那個給他傳遞消息的“他自己”。
十二年後的他自己想盡辦法傳遞消息, 隻是讓他保護盛羅。
其實那時候陸序是有一點驚訝的,還有一點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