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的科研任務壓縮到一年半, 不用多說就知道顧雲漠是怎麽廢寢忘食,努力做實驗的。
過去一年半於他而言,算是人生中, 最煎熬的一段時間。
經常忙到下午四點饑腸轆轆, 才想起今天還沒吃午飯,匆匆去外麵買一個麵包, 然後麵無表情對著, 實驗門口牆壁東麵, 半米見方的小窗, 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對麵酒紅色紅磚,還有一個雨雪天氣漏雨的下水管道,邊啃麵包邊發呆。
一枚夾了黃油奶酪的麵包, 顧雲漠通常三下五除二兩分鍾解決,然後灌半瓶水, 轉身再回實驗室。
有些實驗不能見光, 深處地下十幾米, 顧雲漠進去了,經常一待就是一晚上。
科研自然都很艱苦的,沒必要吹噓我多辛苦,你沒有我辛苦……
不過相比條件的艱苦, 更難熬地,是頭半年,心裏的無望。
那個時候, 顧雲漠就經常會想, 趙水月在做什麽呢?
她向來瀟灑, 一定不會虧待自己吧……一定不會像我這樣,淪落到這個地步……
反正不管怎麽樣, 一定比他過得好。
顧雲漠也會在自己身上找問題,他就想,為什麽一定要把理想目標看得那麽重要,如果他選擇不出國,做個碌碌無為的人,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最起碼,應該不會分手。
因為她不管怎麽再提分手,自己都可以裝作沒聽見。
可如今身處異國他鄉,什麽都給不了,再厚著臉皮不分手,好像就有些不要臉……
如果年少時的愛情,愛就要在一起,用熱烈而衝動形容,那人到而立之年的愛情,則多了幾分隱忍克製。
不會時時刻刻想你,但某一個瞬間,你會突然浮現在腦海,所有記憶絲絲縷縷,潤物細無聲,占據內心深處,就連痛覺,也是慢慢**開的……等你反應過來,已然淚水滿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