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任何一點兒動靜都會被放大。
車行的玻璃門被打開,後門瑩亮的燈牌隨即熄滅,腳步聲穿過車間, 踏上樓梯。
二樓房門打開, 玄關亮起冷色的燈。
“好、好亮。”曲榛嘟囔了句, 用手捂住眼睛, “周溯, 我們回、回家了嗎?家裏燈、燈不是這樣的。”
周溯把捂著的眼睛的女孩子放下來, 讓她在矮凳上坐好, 蹲下身, 脫下她的鞋襪。
“怎麽變成小結巴了?”
他的聲音裏有笑意。
曲榛打了個酒嗝, 臉紅紅地捂住嘴,含糊道:“我不、不是小結巴。”
周溯抬頭,她的一雙杏眼總是很乖, 幹淨水潤, 喝醉了酒, 這雙眼就像蒙了一層紗。
霧蒙蒙的, 想親。
他傾身親親她的眼角,牽著人起來進浴室。
“我們去幹、幹什麽?”小醉鬼問。
“洗臉、洗澡。”
“?”小醉鬼不動了,杏眼狐疑地瞧他一會兒, “那你跟、跟進來幹什麽?耍流氓嗎?”
“看著你,怕你摔倒。晚上喝了酒, 不能洗太久。”
“不要你看。”
“這下說話又利索了?”
“嗯!”
“曲榛, 我已經看過了。”
“……什、什麽時候?”
小醉鬼嚇了一跳, 慌忙捂住自己的胸口, 低頭偷看兩眼,什麽都藏得好好的, 他怎麽看到的?
“你出去。”她別開臉,露出紅紅的耳朵。
周溯喉結上下輕輕滾動,黑眸盯著她的耳朵看了兩秒,聲音微啞:“我在門口,有事叫我。”
女孩子不看他,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周溯轉身準備走,不然聽到身後小小的一聲“周溯”,他握著門把的手頓住,偏頭看她,眼神很亮。
“可以不走了?”
“衣、衣服!”
“……去給你拿。”
周溯關上門,閉眼吐出一口氣,去冰箱裏拿了瓶冰水,灌下大半瓶,小腹間的灼燒感絲毫沒有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