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踏入工廠,海倫娜為我開門,晨光微弱,天地間呈現淡淡的青色,我們站在一棵茂盛的紫藤樹下。
她睜大眼睛看著我,時不時反駁道:“這不可能,我不相信。”
我沉默地望著她。
她生硬而急切地說:“一定是胡編亂造的,他們不可能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有那麽多小孩子呢,這絕對不可能!”
“我親眼看到了一個裝滿小孩子的火車廂,正被運進集中營。”
“也許沒死呢,你沒有親眼見到,這簡直是無稽之談,為什麽要殺了他們?他們明明可以在工廠做工,是免費的勞動力,而且那麽多人,不可能都殺了,屍體怎麽處理?”她滿臉驚慌失措,臉色一點點蒼白下去。
我平靜地告訴她:“在毒氣室毒死,然後堆進焚燒爐。”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相信!”海倫娜煩躁地捂住了耳朵。
我沒有再說什麽,寂靜的房間裏彌漫著無力的哀愁感,像把時間都變得黏稠了,讓人喘不動氣。
不久,我聽到了啜泣聲,海倫娜嗚咽道:“道格拉斯先生,小朱尼爾他們……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他們一定還活著……”
我摟住海倫娜,她趴在我肩頭,像受傷的幼獸一樣悶聲流淚,她低聲喃喃:“我們該怎麽辦?”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暫時隱瞞他們,就說他們在別的地方工作,沒辦法回來。”
“怎麽會變成這樣?傑西卡死了,詹妮弗成了奴隸,老人和孩子被毒死燒死,工廠裏還有一些小孩子,他們該怎麽辦?詹妮弗該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事實上,我已經無能為力了。
我在沙發上坐下,點燃了一根煙,煙霧充滿胸腔時,苦悶的感覺仿佛消散了不少。
“你什麽時候開始抽煙的?”海倫娜皺眉。
“這東西好像能緩解疲勞,我從商店裏買了一盒,你要不要試試?”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