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洪生和鬼打了二十多年,也和傀行者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但是像這樣龐大又非自然的東西,他還是頭一回見,根本無法將它歸類到任何種類的鬼邪當中。
“這他爹的……什麽鬼東西……”他喃喃自語,身為特殊處理小組的總大隊長,頭一回在事故現場無法下令。麵前這棟大廈像豆腐渣工程一樣坍塌,露出彎折的鋼筋,堅硬的大塊水泥變成了粉末,如同經曆了一場最高等級的自然災害,非人力可抗衡。
而這居然隻是一個陰生子搞出來的,崇光市裏居然藏著這麽一個危險的隱患,真讓他覺得那什麽……恐怖如斯。
砸落在麵前的巨大觸手還在蠕動,似乎還沒準備收起來,上麵像是裹了一層血膜,能清晰看到下麵的血管以及血管內的**流動,尖端還有類似吸盤一樣的凹陷。他再看向科學家園那棟研究樓的頂端,鍾言也不是他印象裏的那個人了。
在現有的資料當中,鍾言的外貌絕對更接近於人,最起碼走在大街上都不會有什麽問題。除了他不太普通的穿衣風格還有那頭過腰的黑發,其他的部位和外貌並沒有被鬼侵染的跡象。
可現在站在那裏的,擺明就是一個鬼。
一頭黑發全部變白了,哪怕距離這麽遠,田洪生也能看出他非同尋常的發色以及膚色,那是一種在紅色襯托下發青的白。
他是鬼,田洪生猛然意識到這個概念。
而後耳邊響起了巨大的撕裂聲,像數千張的硬皮革疊在一起又被同時撕開,田洪生轉頭看去,方才完好無損的觸手被外力撕成了肉塊兒,被割開的橫截麵露出了斷骨。隨即所有的人感受到了一股渾渾噩噩的意識刺穿了他們的大腦。
一個人的形狀在血肉中顯現,哪怕他的身上全部都是黏液般的鮮血,可仍舊無法掩飾他的存活,正是剛才和特殊處理小組挑釁的那個科學家園的人。所有的SUV全部報廢,按理說他也應該被砸癟成肉泥,但是他不僅沒有死去反而好好地站在血雨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