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哢嚓一聲,嚇得鍾言輕撚的魚食掉進了水裏。
兩尾新換了住處的小魚兒並沒有搶食,反而被水中突如其來的墜物嚇到,尾巴拍起水麵的漣漪,嚇得往缸底遊去。鍾言收回了手,好似有什麽不好的預感,怎麽這光明道人一來,他和秦翎的青竹就又斷了一根。
又是二弟帶來的人。
二弟,晦氣。
“就說我不見。”秦翎揮了揮手,“翠兒,你和他說去,不必太過客氣了。我院裏的事我能做主,雖說他如今學著管家,可……”
“可二少爺說,這是老爺的吩咐啊。”小翠戰戰兢兢。老爺的吩咐少爺不能不聽從,再有,那光明道人真是厲害,方才她已經遇上了。
遠遠地,那人還沒走到身旁,小翠就已經頭暈目眩,好似無數個日頭在眼前猛烈地照射,讓她睜不開眼睛。等到她能看清楚一切時,那位道人剛好站在麵前,他居高臨下地直視著自己,雖說一字不提,可那目光分明已經看透一切。
他必定看出自己是泥身子人了。那麽這樣厲害的道人進了屋,少奶奶扛得住嗎?
“我爹的吩咐?他怎麽會和我爹提這些?”秦翎仍舊不放口,“就說少奶奶胎像不穩,要靜靜地養胎,什麽人都不讓進。”
謔,鍾言立馬看向他,這謊話說得真是麵不改色心不跳,還“胎像”、“養胎”,真像有這麽回事似的。
“算了,讓二弟帶人進來吧。”鍾言輕撫過秦翎的肩背,有點兒不高興地噘起了嘴,又想起師兄說自己已經長大就不要再這樣了,馬上將嘴唇抿住。
秦翎仍舊搖頭,但方才小言的一瞬表情讓他看得明明白白,分明他心裏還是一片童心。隻可惜那童心如同曇花一現,很快不見。
“讓他們進來吧,不然到時候你爹知道了,又要責罵你。”鍾言是不怕別人指責,哪怕秦守業到麵前來罵個三天三夜,又礙不著自己的事。秦翎就不一樣了,他會往心裏去,會氣火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