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意弦眼瞼低垂, 睫毛把眸光遮住大半。
說實話,顧檠平時目空一切,什麽都入不了眼, 現在這麽卑微低姿態地渴求她施舍憐憫。
除了驚悚, 疑惑居多。
他什麽時候這麽愛她了?把她當另外一個人的替身?讓她去接觸江梟肄, 即使後麵是她自己想玩,也是他先開口。
“你先起來說話。”她往後縮了縮, 今天穿的包臀牛仔裙, 很不方便, 也不想與他有近距離接觸。
顧檠依然將頭抵在顧意弦膝蓋,聲音輕而模糊, “你不信我嗎?”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
“那是什麽問題?”他問:“你覺得江梟肄不會接受嗎?我能接受為什麽他不能接受?”
顧意弦:“......”
不開玩笑, 江梟肄聽到這種話絕對會一刀捅死顧檠。
“你的意思是, 我, 江梟肄, 你,我們......三人一起?”
“一起生活,吃飯......”她欲言又止,“做?”
確認這件事比想象中更讓人痛心, 顧檠明白現在得一步步將顧意弦搶回來,不能暴露太多要將他撐破的情緒。
“我不想與他一起, 我們單獨。”他補充道:“若能選前後順序更好。”
她扶額,“顧檠,你現在有點不正常, 我建議你去醫院看看精神科。”
“江梟肄把你的手腕弄成這樣他也不正常。”他幽幽地說。
江梟肄不正常來源於他的矛盾。
天生野蠻, 健碩體格擁有絕對的掌控力,主導權。
偶爾也有抒情溫柔片刻, 喜歡伏在耳邊,刻意咬字音,用磁啞拉稠的聲音叫寶貝說鼓勵嘉獎的話。
然後用那雙野草泛濫的綠眼睛死死攥住,如同肆意張揚的火焰焚燒所有枷鎖,一種席卷毀滅的灼燙,仿佛世間隻有彼此。
瘋狂,淋漓盡致,至死方休。
不能否認與江梟肄在一起是非常享受的事情。
他平時斯文彬彬有禮,反差讓人挺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