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律站在門外。
許知意上次見他, 還是在楓市上班的時候,有一年過年回家,他照例來她家拜年。
很久不見,裴長律的樣子又有了點變化。
他和寒商一樣, 由少年蛻變成了男人, 肩變寬了, 人更高了,明明是一身溫文爾雅的書卷氣, 卻因為事業順利, 正是鮮衣怒馬春風得意的時候,鋒芒畢露。
進了十二月, 就算入夜了,還是熱,裴長律隻穿著件淺到幾乎看不出顏色的蛋青色襯衣,灰色亞麻西裝薄外套搭在臂彎裏, 雖然一路舟車勞頓, 人卻清爽幹淨。
是那種走在路上,每個人都會忍不住回頭多看一眼的好看的男人。
“知意,不好意思拖到這麽晚, 本來應該明天早晨再過來,可我實在忍不住,想先來看看你。”
聲音也照例清越動聽。
裴長律俯身過來,象征性地鬆鬆地抱了許知意一下, 隨即鬆開。
許知意敏銳地察覺到, 他用過香水。
不多, 量控製得剛剛好。
香水微帶水果調, 以男香而論, 略微甜了一點,但是這味道和許知意自己常用的那款香水有點神似,隻是更冷冽,更偏中性,所以聞著還不錯。
裴長律鬆開她,把背後的另一隻手遞到她麵前。
手裏拿著一束花。
花束很小,卻很精致,風格隨意雅致。
和寒商買的那束風格如出一轍。
花的配色色係清淡,偏暖,點綴一點點亮色,恐怖的是,也包著米色的包裝紙,和她房間插在架子上的那束花宛如孿生兄弟。
許知意看見花,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這種預判,寒商是怎麽做到的?
隨即明白,他們兩個其實都在按她喜歡的顏色配花和襯紙。一個認識她二十幾年,一個認識她十年,兩個人都很懂她。
可見寒商說什麽,買束花讓她送給裴長律,都是胡扯,他買那束花和說那句話的心思,一想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