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音夜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在暗示著自己此刻的形態, 隨口答說:“在家呀。”
她也終於挑出了自己想要的睡衣,指尖落在衣架上,將其取了下來。
聽著那邊隱隱的布料摩擦而過的簌簌聲, 聞晏難得沒有出聲。
安靜了片刻,方才問:“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才。”
“怎麽打電話給我?是想我了麽?”他一步步地引導著她往下走。
手邊的事情忙得差不多, 他粗略掃過一眼後, 便拿過車鑰匙準備回去。
“沒有。”她也不顧會不會傷害到對麵的人的心髒,率直道,“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
聞公子的心在被戳了一下後又被撫平, 他笑了一道,隻道:“你說。”
“其實這麽久沒跟你說話, 不是不想你,有很多話想跟你說的。”隻是都忍住了, 藏進了心裏而已。
聞晏頓了一下,“現在也可以同我說。”
他心口有些熨帖。隻道她那銅牆鐵壁般的心房, 終於被他撬開了一角,叫自己得以鑽進去。有朝一日, 竟還能聽見這樣動聽的話。
“初星很壞, 它的老板一點也不好。”
她在敘述,他靜靜地聽,不做打斷。
“他覺得捧不起來我, 就放棄了,不在我身上費功夫,但也不丟, 隻利用我去帶新人, 去做那些我不想做的事情,就那樣將我拖著, 永遠地拖下去。我要是不反抗,可能等到我老了,我在娛樂圈依舊籍籍無名。要是不想再混下去的話,那就退圈、回家。可是回家也就意味著我又要回去和他們一起生活,我不太能想象以後都要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的情形。還要和梁燦一起工作,爭這個爭那個的。”
她將浴袍解開,換上柔軟順滑的睡裙,往房間走去,想將剩下的酒也喝完——反正明天不用早起,下午才要去趕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