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很小的時候, 周楚以就知道,自己家的父母,和別人家的不太一樣。
與其稱之為父母, 不如說控製狂,大到讀什麽學校、未來從事什麽職業, 小到小學報哪個興趣班、每天穿什麽衣服、和誰交朋友, 都被父母掌控。
哪怕感冒生病,也是需要報備的日程。
還在上小學的時候,周楚以交過一個要好的朋友。他和那個男生是前後桌,但並非因為座位相鄰,才變得要好。
那時候是最單純的年紀, 他們的友誼源自於放學後的足球邀約。
周楚以每天放學後還要去興趣班上課, 學鋼琴學畫畫學各種各樣需要他學的東西, 這是別人的興趣班,但是他的必修課。他拒絕了前桌的邀請。
第一次,第二次, 第三次,每天每天, 其他的人都在說別再找他了, 他不會答應的,前桌的男孩子卻還是不厭其煩地邀請他。
第不知道多少次, 周楚以在拒絕他之前,終於多問了一句話:“為什麽要一直約我踢球?”
前桌說:“因為你很想玩啊。”
周楚以說:“我也沒有很想。”
前桌問:“那為什麽每次放學,你都趴車窗戶上看著我們這邊?”
那時候的周楚以還沒過上幾個生日,也還不擅長偽裝, 謊言被當場戳穿,他很局促。
是這樣的, 他是很想踢球,所以每次放學,都會讓司機故意繞到足球場那邊,從足球場旁邊路過的十幾秒鍾,是他偷來的快樂。
但是他父母看不上足球這項運動,關於運動,他們已經規劃好,等他再長大些,就送他去學高爾夫,去學騎術。
前桌問他:“你到底要不要來玩啊,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了啊。”
就像人總是會被饑餓營銷裹挾,“最後一次”這四個字,有著讓人勇氣翻倍的魔力。那一天,周楚以懇求司機別告訴父母,翹掉了課後興趣班,在球場上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