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送來兩杯檸檬水, 加了冰快,外壁上浮著一層水汽。
談斯寧抽出張紙巾,慢慢擦著手指, 目光也落在自己的手指上,刻意不去看對麵的人。她輕聲說:“書燃, 論心狠,我認識的人裏,沒一個比得過你。”
書燃靜靜地看著她,“你單方麵和我斷聯,是因為生氣,氣我拋下周硯潯?”
玻璃窗外陰雲漸濃,暴雨將落未落, 談斯寧扭頭看了眼,有片刻的出神,緩緩開口:“你能因為嚴若臻而記恨周硯潯, 我為什麽不能因為周硯潯而記恨你?你跟嚴若臻是朋友,純友誼,周硯潯也是我朋友,同樣是一起長大, 十幾年的情分。”
這些話有點衝,還句句帶刺。
書燃晃著手裏的杯子,“我沒有記恨過周硯潯,從來沒有。”
談斯寧冷笑了下,也因為這一聲笑,氣氛直接凝滯。
“沒錯, 你不恨他,可你也沒有多在乎他。”談斯寧抬眸, 目光尖刻,“和你在一起後,周硯潯無論做什麽決定,都會考慮你,你的心情,你的喜好,你呢?你又是怎麽做的?”
書燃與她對視著,沒說話。
談斯寧一句跟著一句,刮骨療毒似的,“你決定離開弈川的時候,有想過他嗎?他的情緒,他的處境,他是否還愛你?這些細微卻重要的東西,你有考慮過嗎?在你看來,丟下他,是不是比丟一件衣服一包垃圾還要容易?甚至可以不顧他的死活。”
談斯寧的話音在那個“死”字上放得格外重,書燃聽得不舒服,皺了皺眉。
如果坐在這裏隻是為了吵架,你一言我一語地彼此攻訐,那麽,這通談話也沒什麽繼續的必要了,書燃拿著手包,從位置上站起來。
“我還有事要處理,今天時間不寬裕,”她說,“我們改天細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