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沒住, 宿舍裏積了些浮沉,空氣沉悶。
談斯寧的位置上防塵罩已經除掉,床鋪有睡過的痕跡, 護膚品化妝品之類,淩亂地放在書桌的角落裏, 一支細管口紅掉下來,滾落到地麵中央,撞到立在旁邊的銀色鋁殼行李箱。
書燃進來時,談斯寧剛洗完澡,長發沒吹幹,濕淋淋地垂過肩膀。
她套了件白T恤,半袖款, 手臂露在外頭,細細長長,兩隻手腕那兒各有一圈紅印, 像是被繩索勒出來的。
觸目驚心。
書燃先是瞅見那印子,一愣,接著,目光移到談斯寧臉上, 看到她卸了妝的五官,有深重難掩的憔悴。
“你怎麽了?”書燃放下行李,將門關嚴,“臉色這麽差。”
談斯寧拿起瓶純淨水,一口氣喝下大半,將長發捋到身後, 慢慢開口:“書燃,你能幫我, 不,陪我,陪我去買個東西嗎?”
她一開口,嗓音裏的沙啞徹底露出來,患了重感冒似的。
書燃有很多疑惑,卻沒多問,點點頭,“可以呀。”頓了頓,又說,“要去哪裏買?遠的話,我先叫個車。”
談斯寧笑了聲,她坐著,視線略低,由下自上地朝書燃看過來,帶著股痞勁兒,“連我要買什麽都不知道,就敢跟我走?不怕我坑你啊?”
書燃靜了兩秒,“是要買驗孕棒吧。”
語氣篤定。
談斯寧一身的痞氣似乎散了下,眼神也有些滯,接著,她又笑起來,靠了聲,“你是狐狸嗎?這麽狡猾?”
“我跟周硯潯睡過,”書燃靜靜的,聲音沒有波瀾,“不止一次。你身上那些痕跡是怎麽回事,我有經驗,看得出來。”
談斯寧不單腕上有印子,衣擺下的大腿上也紅痕遍布,靠近極內側的地方,甚至落了幾枚牙印。
這種痕跡留在皮膚上遲遲不消,意味著咬人的那個用了極大的力氣,幾乎破皮見血,像帶著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