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伽霖抱著談斯寧上車, 開關車門的聲音吵醒了她,她短暫清醒了下,模模糊糊地念了句什麽, 腦袋一歪,再度睡著。
“寧寧這樣子, 不能送她回家吧?”沈伽霖說,“叫談叔和談姨看見了,怕是要天下大亂。要不,送她去翠湖園?”
梁陸東連夜從深市趕回弈川,這會兒還沒下飛機,他在翠湖園有套房,那邊也有住家的傭人, 可以穩妥地照顧談斯寧。
周硯潯想了想,將車子掉頭,往衡古的方向開。
以談斯寧的狀態, 她未必想見梁陸東,先冷靜一下吧,免得越吵越糟。
吵。
這個字眼突兀地出現在周硯潯的腦袋裏,刺得他額角脹痛, 青筋突突直跳,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都不由地緊了幾分。
心情不佳,車速也控製得不好,他一路疾馳,險些誤闖了紅燈。
沈伽霖轉頭看了看窗外,霓虹飛速倒退, 模糊成殘影。
不知想到什麽,他忽然說:“今天的事兒, 該謝謝書燃的,要不是她偶然撞見,闖進包廂護了寧寧,等我們趕過去,肯定來不及了。”
周硯潯盯著車前的路麵,不說話,側臉弧度繃緊,麵容清雋至極。
沈伽霖抓一下頭發,“我不太懂你們為什麽會鬧成這樣,明明很喜歡對方,卻又互相傷害,兩個人都在傷心,誰也沒討到便宜。”頓了頓,他又說,“但我知道書燃是個好人,自己明明弱得不行,卻敢在徐墨謙那種人渣麵前出頭,保護另一個人——單衝這一點,我們就欠她一個人情。”
周硯潯一直沉默,身上的氣息有些冰冷。
沈伽霖平時傻嗬嗬的,關鍵時刻居然也有幾分細膩情懷。他手肘抵在窗沿那兒,看一眼談斯寧,又看了看窗外急退的霓虹,很輕地說了句:“好人就該有好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