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結束後,章若卿準備離開。
臨走前,她去李瑛房間,將章淑嘉準備的禮物,一一交給她。
雖然隻是短短的一麵,但也許這就是血緣的關係,章若卿對小姑姑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李瑛接過她的禮物,說:“我們是一家人,還這麽客氣做什麽。”
“我媽她臨時有事來不了,這是她一點心意,小姑姑要是不收,我回去就無法交差啦。”章若卿讓她千萬別客氣。
李瑛拍拍她手背,想起一些舊事。
哥哥離世那年她剛生下子凡,就沒有趕去他的葬禮,這麽多年,她一直愧疚。因為從小她和哥哥關係就親近,他待她極好,有好吃的總會與她分享,教她認字,還告訴她要好好念書。他考上大學離家那一年,她偷偷躲在被子裏哭,他不知道怎麽哄她,還當她是小孩子不知從哪裏找出一顆半融化的糖塞到她手中。後來,她結婚了,比他還早……他心疼,也惋惜,但也無能為力,在那個年代她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她知道在電話裏他說自己不能來參加婚禮,隻能隔著電話祝她幸福的時候,她哭了,他也哭了。
這些年,她一直不敢去看哥哥的照片,直到這次整理媽的遺物時,才看見一本相冊,她找出來,遞到章若卿手中,說:“裏頭有你爸爸的照片,翻開看看吧。”
爸爸離開後,章淑嘉就把他的照片都燒掉了,至於她有沒有悄悄留下一張或兩張,章若卿不知道。
她長大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爸爸的照片。所以,當小姑姑講相冊交到她手裏時,那種緊張感,不亞於要打開潘多拉魔盒。
章若卿翻開來,是尺寸不一的黑白照,也許是年代久遠也許是翻看太過頻繁,照片已經不是很清晰,記錄爸爸從稚童成長到少年。其中有一張,他穿一件白襯衫黑褲子,站在大片的稻田裏,雙臂隨風迎展,正朝她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