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六月。
吊唁廳內,蘇意羨依次給前來給爺爺送行的賓客回禮。
今日來的許多人她都沒見過,有很多從全國各地趕來的蘇老爺子的好友和他以前的下屬,還有一些跟她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
比如眼前,一個自稱是蘇意羨大伯的人,正在和另一個自稱是蘇意羨舅舅的人吵架。
“孩子當然是跟我們回去,一筆寫不出來兩個蘇,我是她大伯,血脈相連,我還能虧待了她?”
“大伯再親也比不得娘家人親,我妹妹年紀輕輕嫁到了蘇家,三十出頭人就沒了,我怎麽放心把她唯一的女兒交給你們蘇家人?”
“那你這娘家人早幹嘛去了?老爺子沒了你想起來你是娘家人了?”
兩個四五十歲的男人爭得麵紅耳赤,其中一個手裏的**杆子都被折斷了,花瓣兒稀稀拉拉地掉在地上。
蘇意羨被他們吵得頭疼,側頭給爺爺的秘書王叔使了個眼色。
王叔心領神會,立刻讓手下人將門口看熱鬧的人請走,再走到兩位親戚麵前,客客氣氣道:“蘇先生,秦先生,請二位跟我去偏廳休息。”
“不用不用,來大侄女兒,你跟你舅舅進去歇會兒,再來客人大伯幫你看著。”
他這話說得倒是真像個愛護小輩的長輩,可在場的誰不知道他心裏打的是什麽主意?
蘇家家大業大,蘇老爺子一走,家裏就剩蘇意羨一個還沒上大學的小女孩兒。
在外人看來,蘇意羨在象牙塔裏呆了18年,不諳世事好欺負得很,所以但凡是跟蘇家能沾上一點半點兒關係的都想來分一杯羹。
王叔上前一步,單手握住他的胳膊用力,重複道:“蘇先生,請。”
“行,行……”他訕笑兩聲,朝著蘇意羨道,“還是女孩子會心疼人,你那個哥哥就沒你那麽貼心,女孩子心細好啊。”
蘇意羨沒搭話,王叔見狀立刻“扶”著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