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雪打電話給潘逸年,有個飯局,問要不要來。潘逸年說,沒啥興趣。孔雪說,魏先生也會來。鴛鴦樓項目,講起來是市政工程,但該報批的手續,一個不少,終會落到魏先生這裏。
潘逸年說,正因如此,更要避嫌。孔雪說,鴛鴦樓項目工期緊,多少人眼睛血血紅盯牢,報批手續,能提早一天出來,總歸好的。潘逸年沉吟不語。孔雪說,來嘛,魏先生、朱總、嚴先生會帶夫人來。權當交個朋友。潘逸年鬆口說,幾點鍾,地址。孔雪說,夜裏七點鍾,和平飯店,潘總也帶女朋友一道來。
潘逸年掛掉電話,對潘家媽說,我有個應酬,不回來吃夜飯了。潘家媽說,奉勸一句,萬惡**為首,酒是色媒人。潘逸年笑歎,姆媽,現在擔心這個,是否晚了。潘家媽笑說,記得酒少吃,早點回來。潘逸年說,盡量。進房調了件衣裳,玄關換鞋時說,逸青人呢。潘家媽說,逸青去相親。潘逸年說,相親,和啥人。潘家媽說,貴人多忘事,和林玉寶呀。潘逸年有了印象,沒再多講,拉開門走了。
玉寶回到家,玉鳳、黃勝利和小桃不在,霞氣安靜。桌上擺一盤黃枇杷,薛金花盤腿坐著,剝了顆往嘴巴裏送,玉寶說,哪裏來的枇杷。薛金花說,秦阿叔送來一捧。再拈起顆,撕掉枇杷皮,托起蒂子給玉寶。
玉寶接過吃了,忽然說,我聽到弄堂裏有風言風語。薛金花說,隨便講,我嚇啥。玉寶沒響,薛金花說,我就歡喜往秦阿叔屋裏跑,吃吃咖啡,談談人生,聽聽靡靡之音,秦阿叔屋裏,收拾的比女人家還清爽。玉寶不搭腔,薛金花說,再講,我和秦阿叔也不可能。玉寶說,此話怎講。薛金花說,秦阿叔也作孽,老早大學裏教授,有知識,文質彬彬,運動起了,非講和學生亂搞男女關係,誓死不交待是吧,就打,把那玩意打壞了。老婆上吊自殺,也沒留下個一兒半女。玉寶說,姆媽大把年紀,還介意這個。薛金花咬口枇杷,想想也笑了說,玉寶懂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