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坎她還是沒有邁過去◎
縱使是在夏天的晚上, 衣物被盡數褪下來的那一刻,顧雲合還是沒忍住感到一陣涼。
她下意識伸手抱住男人脖子。
周憚吻著她,手上動作卻沒停過。
顧雲合吃痛唔一聲,眼底泛起淚水。
她視線忽然又凝在周憚腹間的疤痕上。
受傷之後主人似是沒怎麽在意恢複, 以至於原本能恢複得很好的皮膚落了疤。
那是他曾經替她擋下的一刀。
五年前是, 五年後的現在也是。
她總是在害他受傷。
記憶裏匕首劃開皮肉, 用手堵也堵不住的鮮血不斷往外冒著的畫麵又浮現在她腦海裏。
那次她用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報複了害死她父親的黎容淑。
她以為自己能放下了。
但她沒有。
所以她對著麵前的人說分手, 去了和這裏隔著一萬多公裏的意大利。
那些苦痛、往事在異國他鄉發酵,反而更加痛苦地成長, 在無數個夜裏折磨她難以入眠。
她總是會覺得自己撕裂成了兩半。
一半放不下那些過往, 一半又深愛著麵前的男人。
初到意大利的時候她全身上下的錢僅夠最基本的生存,這還是她白天在圭拉契諾手下學知識,晚上跑各種快餐店、便利店打工的條件下。
一次夜裏她結束了晚班,準備回出租屋。
國外的夜晚基本沒有什麽娛樂活動,淩晨的街頭,一閃一閃的路燈照著不怎麽平整的石磚地麵, 歐式建築在黑夜裏靜默著, 尖尖頂沉默地指向烏黑濃重的天空。
街頭除了躺在路邊的醉漢,還有偶爾踩著滑板飛過的叛逆青年, 就再沒其他人。
她垂眸走在路上,鼻端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味道太過熟悉, 以至於她當場就快要落下淚來。
那是她在周憚身上聞到過無數遍的。
萬寶路的煙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