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
……
“嘔——”
衛生間裏, 傳來幹嘔的聲音。
楸楸一手緊緊把在水龍頭開關上,視野一片水光模糊,依稀看到嘔吐物通通被清水衝到下水道,咽喉仍然**著, 她一手掐在脖子上, 連聲音都來不及出,感覺到又有什麽衝到咽喉處, 又是更猛烈地嘔吐欲衝上來, 她一頭紮在盥洗池上, 下一秒有些什麽從口腔爆發出來。
水聲掩蓋了大部分奇怪的聲音。
“楸楸?”走廊傳來裵文野詫異地叫聲。
腦子裏雖沒有嗡嗡地響,可聽覺卻像是隔了一道屏障, 依稀聽到裵文野的聲音,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象,她人還趴在洗手台,回身反手, ‘嘣’地一聲, 門被關上。
胃裏的東西基本被吐到幹幹淨淨,吐到最後隻有黃色的汁水, 一瞬間被水龍頭噴出來的水衝走。
她眼睜睜看著嘔吐物被衝走清空, 終於感覺好多了。隻是眼眶還由於生理性反應而濕熱著,眼前一片水霧花白, 看不清周圍的景象。
她撐著洗手盆兩邊,盯著鏡子試圖聚焦了好一會兒, 才逐漸恢複清明。
楸楸捧起一點水, 漱口又洗臉, 胸前布料被清水打濕一大片, 水順著手臂胳膊肘蜿蜒而下, 濺得周圍滿台滿地都是水漬。
再抬頭時,她整個人精神顯得好多了,隻是些許狼狽,頭發濕濕的,整個人都是懨懨的姿態。
幾分鍾後,門打開,裵文野站在外麵。原來不是錯覺。楸楸看他凝著眉看自己,問:“你怎麽了?”
楸楸緩緩搖頭,聲音沙啞道:“吃撐了。”也不管他信不信,扶著欄杆下樓,想找點水喝。
裵文野跟她下樓,抬手看表,“現在晚上十點,距離我上一次離開,過去快八個小時。”
言下之意,甭說四個小時該消化完,八個小時怎麽著都該進入新一輪進食的時間了。
玄關處開了壁燈,沒開大燈,小樓裏光線昏沉暗弱,每件物什都有自己的影子,半被照明半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