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聞,今晚的風,是栗子花香。」◎
不同於她手冷冰冰,男人一向體溫高,他的手亦是熱乎乎的。
昏暗。使曖昧潛滋暗長。
怎麽會如此恰好就站定在一盞不亮的路燈底下?楸楸屏住呼吸,咧開的笑變得安靜,不知不覺間,呼吸與心髒同頻,又重又慢。感官變得比往常要異常,空氣中飄忽著泥腥,泥土潮濕的味兒,有雨絲濺在手背上,右手微微發麻,不知握著她手的這人,能不能感覺到,她半邊脖子,肩膀亦酥麻,人中到大動脈這一塊更是僵直,沒法動彈,也不知是冷的,還是什麽,又冷又熱。
不確定是否又是自己一廂情願,像多年前那個春風沉醉的夜晚。
她忍著酥麻右手,借力一把站起來,空著的手攥住他衣襟使了力氣。距離驟近到一尺,不同的是這次再沒東西間隔阻礙他們。什麽道德,什麽涼亭。楸楸跐起腳尖,裵文野高她二十公分,好在她今天穿了足有三厘米高的瑪麗珍鞋,搭皺皺巴巴拉到小腿肚的純棉白襪,剩下十七公分,全靠自己努力,將他領子狠往下拉。
呼吸交錯。楸楸伸出舌尖,試探去舔他的下唇,沒舔上唇,沒反應,他似半推半就地默許,左手腕被揉著,似想叫她撒手,領子勒脖子了。
正好。楸楸鬆了衣襟,摸摸,替他撫平,改成摟他脖頸,繼續借力,歪頭時,裵文野貼了上來,手掌搦她喉嚨上,小臂壓著大印花,感受到了形狀,像是水滴。倆人換了個位置,楸楸被他鉗製著壓在不亮的燈杆下,後腦勺嘣地一聲,撞到燈杆,手指抵著下巴頦,迫使她仰著脖子,去承受這個泥腥潮濕的吻。
方圓三米昏黑,晦暗。冰涼的雨絲如箭,咻地打在眼瞼、臉頰上,不痛不癢,濺到唇珠到被人舔去,不到兩秒鍾,楸楸閉上眼睛,視覺關閉,聽覺觸覺更清晰,粗重的呼吸與親吻的水聲在耳邊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