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怕,卻心猿意馬」◎
回到酒店, 暈乎乎地卸妝,遲鈍地洗澡,逼仄空間漫延著水霧氣,滲透著鏡子, 楸楸抽幾張紙巾擦拭著麵前玻璃, 餘光捕捉到嘴唇的小紅點,才幡然醒悟, 裵文野為何執意讓她吃阻斷藥。
其實她和男大學生交換過體檢報告了, 對方是三天前的結果, 說是這三天都沒有過,話都說到這份上, 倘若還不相信,那就趁早打斷出來夜蒲的想法,甭想著出來玩了,老實處對象去。雖然處對象也不可能百分百斷定男的就不會出去當瓢蟲。
退一萬步講, 如果真那麽不幸染上了, 楸楸也隻能自認倒黴。出來玩,她早做好心理準備了, 橫豎就是一個死, 她無所謂的。
可也就是這個誤會,讓她得以直麵到了裵文野的陰暗麵, 都不用窺得,這人擺在她麵前看的。
雙眼還是有些紅, 她看著鏡子裏的臉, 或是哭的或是憋的, 嘴角也傷了。歪了下腦袋, 想起方才車裏的景象, 雖後怕,可現在追憶起卻不禁心猿意馬,心怦怦跳。絕對的壓製感彷佛還壓附在她的皮膚毛孔上,一直沒有離開,膚感翕翕發熱,喘不過氣被雙臂酥麻取代。
真變態啊,她這麽想著自己。
“叩叩——”
忽而一道爪子撕拉開白布,一隻眼睛窺得她在這裏發癲。
“幹嘛?”楸楸駭然回過頭。
沒有回答。磨砂玻璃門被晚燈暈得昏黃,透著影影綽綽的人影。
楸楸抽出麵紙,將臉上的水滴擦幹,過去打開門。
裵文野就站在門外,見門打開,退了兩步,說:“我走了。”原本想要不告而別的,可想到楸楸吃了阻斷藥,不久前又喝過酒,可能會引起嘔吐,“你睡覺不要仰躺著。”否則被嘔吐物嗆死了,明天可以上頭條新聞。越想越不吉利,他凝睇著楸楸,寄希望於她開口挽留,這樣他也不是不可以留下,做個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