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館離金融區近, 離酒店也近,但江瑟沒跟陸懷硯回酒店,讓他在富春街的街頭放下她便去了“忘川”。
兩天不著家, 雖然用的是在寒山寺陪長輩的借口,但江川同餘詩英隔幾小時便要給她發信,都是些尋常話, 吃沒吃飯、衣服帶沒帶夠、睡覺蓋的被子厚不厚雲雲。
絮絮的話總讓江瑟想起張嬸與佟伯。
她是臨下車時給餘詩英發的信,下車走沒幾步, 便遇見了出來接人的江川。
富春街上的燈色一貫亮堂, 樹下一排射燈,樹上還得掛幾個紅燈籠。
腳下的富春河河麵結了層薄冰, 靜水流深, 無聲無息。
江瑟沒忍住回眸望了眼。
那輛低調的黑色轎車還在, 副駕的車窗落著, 男人一隻手掌著方向盤,身體慵懶地靠著椅背,側頭望她。
江瑟清清淡淡望來那一眼後, 他似乎笑了下,低頭拿起手機。
江瑟轉過頭的瞬間,大衣的手機震了下, 她卻沒急著看,與江川一同進了酒吧,在裏頭陪餘詩英說了會話, 回了公寓後才慢吞吞摸出手機, 點開微信看了眼。
陸懷硯:【明天早晨我接你去醫院。】
跟在這條消息後的是一條語音。
江瑟將手機放鞋櫃上, 點開語音, 邊低頭摘圍巾邊聽著陸懷硯含笑的聲音在這靜謐幽暗的空間裏慢慢響起:“晚安, 大小姐。”
屏幕上的光很快便暗了下去,江瑟掛起大衣,想起裏頭還有一顆薄荷味的喜糖,便又拿了出來。
薄荷糖小小一顆,粉色愛心形狀。
剛在車裏,她嘴裏剩的那半顆糖被那男人銜了去,他嫌那顆糖礙事,咬碎了便又將沾滿薄荷甜的舌尖鑽進來與她糾纏。
江瑟剝開糖紙,將那顆薄荷糖放入嘴裏,進去客廳時,順手放了張唱碟在唱片機上。
一首歌聽完,嘴裏的薄荷糖也融化成一團甜膩的糖水。
她進去浴室刷牙洗漱,熄燈睡覺前想起擱在床頭櫃的瓶瓶罐罐,又起身倒出一大把藥衝進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