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意學的藝術管理, 在紐約、倫敦還有北城都開了幾家畫廊。
本人也是國內外小有名氣的油畫家,但她的畫作從來不賣,唯有做慈善時才會捐出幾幅作品, 最高一副畫作拍出了將近兩千萬的高價。
畫裏是開在四月的鬆月櫻,春花爛漫,被風吹落的櫻花瓣如同一場春雨, 明媚的春光從花瓣裏穿梭。
光影深處,是一個身著白連衣裙的小姑娘的背影, 女孩兒光著腳, 朝空中的某處抬頭,似乎在等著花瓣墜落, 又似乎是在等著光。
那小女孩兒是六歲時的江瑟。
那日午後醒來, 張嬸說夫人在櫻花林裏畫畫, 已經將近大半年不曾見過季雲意的江瑟連睡裙都等不及換, 光著腳急匆匆地去了櫻花林。
畫裏的小女孩兒不是在等花,也不是在等光。
她隻是在找她的母親。
“季老師”是旁人對季雲意的一個尊稱,比起岑夫人、季女士, 她向來偏好這個稱呼。
然而當這聲稱呼從江瑟嘴裏說出時,季雲意唇角的笑意到底是淡了些。
兩人最後一次見麵,便是江瑟改姓的那日。
那日季雲意對江瑟說:“既然你不願意姓岑, 那記得把岑家給予你的所有都還回來,從今往後,你別再叫我母親。”
如今再見麵, 江瑟的確不再喊她母親了。
宴會廳裏, 無數道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好奇的、探究的以及看好戲的。
岑明宏皺眉看著江瑟, 一絲不滿快如風般掠過。
季雲意卻隻是溫柔地對江瑟頷一頷首:“江小姐, 好久不見,多謝你賞臉來參加岑家的晚宴。”
江瑟笑笑:“學妹親自將邀請函送來桐城,今日是學妹的大日子,我作為學姐,不管如何都應該要過來一趟。”
話外之意,邀請她的人便是岑喻,而她隻是以學姐的身份來的。
季雲意靜靜望著江瑟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