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圓,銀白的清輝從窗外探入室內。
即使屋內床榻的紗幔牢牢地掛在兩旁,未曾遮擋分毫,月光卻也隻能隱約地窺見一點輪廓,僅僅隻能照見青年握著被衾邊緣的手。
修長瑩白的手指屈著又漸漸抓緊,淡青色的血管脈絡向上,纖細手腕上貼著綴著鈴鐺的銀鏈,隨著手腕動作在錦被上輕蹭。
戚禾的心裏湧著酸澀的妒意,扭曲著欲念之火,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做到無可挽回的地步,讓師父被他弄醒,讓他看清楚到底是誰在親他誰在抱他,可他不能,他根本沒有資格。
僅僅有徒弟名分的他,有什麽資格質問。
戚禾曾經信心滿滿地以為他占據了林織的大部分心緒和時間,和其他那些覬覦林織的人相比,有著陪伴的時間優勢,可他現在發現有人可能比他更早地出現在林織的生命裏,這讓他無可避免的恐慌。
他擔心在兩相比較的時候,在師父麵前,他會成為棄子。
戚禾下意識收緊了手,感受到了青年的緊繃,戚禾低聲道歉,柔柔地吻著。
片刻後,他慢條斯理地用唇掩去了狼藉的痕跡。
“師父,你瞧,我什麽都願意為你做,什麽都會為你做,別拋下我。”
光被遮擋落下的形狀,成了少年麵上的剪影。
在最初的怒意與殺意之後,戚禾倒有些希望那個名為謝青的人出現了。
隻要他出現,他就有機會在他和師父之間製造裂痕。
到時候師父就知道誰對他最好,誰對他最一心一意。
光是想到那樣的畫麵,戚禾就忍不住興奮。
戚禾微微彎唇,抬手點了師父的睡穴,讓他睡的更沉些。
他怎麽會對師父做太過大逆不道的事情,哪怕師父把他當成了別人,隻是借借師父的手罷了。
蠱師那雙煉蠱馭蟲的可怖的手十分柔軟,不見一點粗糙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