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梅雨季,宜品茶,忌談心。
卿薔把設計部照她要求趕出來的黃曆給單語暢拍過去,希望能堵住她停不下來的盤問。
晚宴最後那幕就挺戲劇性,在座的人都懵了,除了江今赴這個點火的。
卿薔咬了牙,單語暢傻了眼,任鄒行最先反應過來,打了個哈哈:“開玩笑呢。”
他還不如不說,單語暢不敢對上江今赴,還能不敢對上他嗎?當下就指桑罵槐接了句:“這是能開玩笑的?”
江今赴眼皮都懶得掀,他興致被擾了,還嫌不夠想澆火,沒等更混的話發個聲,卿薔站起身打斷了:
“今兒這宴會,我很開心,”卿薔一字一句,“還是那句話,二哥,別強求。”
她算看明白了,江今赴真是讓她改變了個徹底。
三年前到最後了,他再壞也沒現在這麽明著壞。這會兒倒好,配上他那副多情相,直接躋身風流混球。
卿薔說完,拉著單語暢就走。
回家的路上,她讓她先想,想好了再問,車停,單語暢開口:“你走的那一年,有他入場嗎?”
何止入場,貫穿始終。
卿薔點了點頭,發尾被從車窗鑽進的風掀動,她臉上的光明滅,眼底情緒不清,沉默氛圍持續了會兒,她下車,踩在踏板上,卻又啟了唇:“暢暢,不說是為——”
“我好?”單語暢聽不得她這句慣用的搪塞了,“你說你叛逆期去玩兒,我沒想到你是真叛逆,人家青春期頂多遠遊,你倒好,學警匪臥底呢?反正這事兒沒得說,你必須挑時候給我講一遍。”
車子揚長而去,卿薔雙手環胸,攏了攏散亂的頭發,在自家的護欄上靠了半晌,為單語暢不該急時急歎了口氣,她其實是想說,不說是為了她自己好。
畢竟從頭至尾,都是她以身為餌,摘不清楚。
細雨綿密,無雷無風,卿薔站在泛珠頂層的落地窗前,往遠一眺就是萬家燈火,奢靡霓虹與人間白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