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淩晨了。
初秋天該是冷的, 天塹的園林卻四季常春,一花一木皆豐腴,月亮傾斜, 月光像被酒樽倒進了清寡的屋內,但止於落地玻璃。
窗邊是暗的,牆邊又是淡黃的, 三色鮮明矛盾。
比那更矛盾的, 是暗紅地毯上矗著的江今赴,與深棕藤椅上被摁著跪坐的卿薔, 他們本是由一隻骨感的手連接的, 手的主人卻沒有要得到回答的想法,很快吻上了那撩雲撥雨的唇。
凶狠, 且瘋狂。
卿薔被他掌著後腦勺, 送得更往前了。
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她的風情被強.迫調弄起, 椅微歪, 她挺翹弧尖抵上他胸膛,昨日快活可非黃粱一夢,痛感又起, 潮熱感驀地席卷。
江今赴太放肆, 漆黑眼底的侵略欲似要把她生吞活剝,舌纏齒撞,血腥氣與窒息感混雜, 卿薔感受到瀕死的危險。
身體趨利避害的本能讓她用最大力氣向後撤, 江今赴一動不動。
卿薔這張臉在情.事上是吃虧的, 她夭桃穠李, 身子還容易軟, 一染顏色就是無邊無界的欲,即使烏瞳落淚,也是看不出服輸勁兒的,他被她這副模樣勾死。
相接唇縫溢出幾聲含糊音節,江今赴才卸了手上力道,怕她朝後倒去,還鬆鬆錮著人後頸。
卿薔瞬間軟了下去,大口呼著氣。
長睫讓淚水打成一簇一簇的,眼裏的光倒是比往常亮了不止一分,她平複不下來,平日的諷笑也散了,留下點要他命似的意思。
太刺人,江今赴抬手遮了她的眼,冰涼濕感在掌心明顯,他另隻胳膊搭在椅背,手自然垂下,還時不時碰到她優越線條。
江今赴哂下,壓下身湊在她紅翡一般的耳旁:“不好受嗎?”
卿薔攥他手腕,指甲深陷:“江今赴——”
“不好受就不好受吧,”江今赴淡謔打斷,“左右這一生,你我都等不來毫無瓜葛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