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 伊九伊在醫院病房與夏鬱青獨處。她看到夏鬱青手機裏和左思嘉的合影,夏鬱青表現得太欲蓋彌彰了,當時伊九伊心腸很好, 加上……她確實有點好奇,於是主動提出——“我們聊聊天, 好不好?”
等護工到了以後,她們下了樓,在醫院的咖啡廳小坐。夏鬱青說:“你也知道,他來了我的婚禮。我知道這很尷尬, 但是,也是我們說好的。結婚了就要請對方, 我老公也知道的。”
伊九伊說:“聽起來你們關係很好。”
這話大概說中了對方的心意, 夏鬱青有過非常之短暫的羞澀,但是,轉而是龐大的憂鬱。她說:“我很對不起他,沒發現他生病,所以沒陪他去動手術。”
“這不是你的錯。”
夏鬱青端著咖啡杯說:“我們是青梅竹馬, 小時候就關係很近,我經常去他們家陪他學琴。後來他出國,我們就留了聯係方式。他琴彈得很好, 但他父母出了一點事, 兩個人都出家了。”
伊九伊起初沒聽明白:“出什麽?”
“出家。”夏鬱青解釋給她聽, “剃頭發做和尚尼姑去了。阿姨我不知道, 但叔叔好像是在湖北。”
伊九伊覺得很稀奇, 這樣的事, 也確實不常見:“噢,是這樣……”
夏鬱青說:“我也是心疼他。他一個人在國外, 真的很辛苦。我那時候高三,每天讀書,複習中間抽空給他發消息。”
“嗯……”伊九伊停頓了一陣,身體向前靠,說,“也算相互支撐了。”
“是吧。”夏鬱青目光放空,靜默著微笑,“然後,他就跟我告白了。我不想異國戀,一直沒答應他。好不容易想通了,沒想到才確定關係,他又查出來生病。為了不拖累我,他直接和我提分手了,我哭了很久很久……不是兩情相悅就能圓滿。”
當然。
伊九伊看著夏鬱青,從她的脆弱中讀出許多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