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池芋將沈時禮送她的本子和筆全部都丟進了床底的箱子裏。
第二天也沒起床去為他送行。
雖然她早早地就醒了,也聽到了門外行李箱輪子滾動的聲音。
但她倔強地躺在**,眼睛盯著頭頂的天花板,仿佛她不出去,就還能維護住自己最後一絲的尊嚴。
隱約的,她聽到沈時禮說:“不用再和你妹妹告別了嗎?”
“不用了,她肯定還在生我氣呢。”池呈無奈笑了聲。
池芋不禁攥緊了被邊,努力克製住了自己衝出去再看他最後一眼的衝動。
一直到外麵的行李箱滾輪聲越來越遠,最後在沉悶的關門聲響起,一切歸於寂靜的時候,她才猛地坐起身,拖鞋也顧不得穿,赤腳跑到了客廳的窗前,鼻尖貼到了玻璃上。
晨光熹微,沈時禮拖著行李箱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她隻看得到他似乎是回了下頭,朝她家的方向望了一眼。
之後便和她哥一起,消失在了樓頭的轉角。
池芋默默收回了視線,踩著被空調吹得冰涼的地板,拿起了昨天沒送出的菠蘿包,獨自吃了起來。
窗外蟬鳴依舊。
但屬於她情竇初開的夏天,已經結束了。
她再也沒見過他。
也沒問池呈打聽過他的任何消息。
雖然考上大學後,她也懂了她哥當年對她進行嚴肅教育的必要性。
但她依舊難以釋懷沈時禮對她承諾的背叛。
哪怕他那時直接說不會幫她保守秘密,也要比先答應她再出賣她來得更好讓人接受一點。
她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當成猴耍。
所以如今再看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出現在她的麵前,甚至已經忘記了她是誰,池芋心中埋藏已久的怨氣就像被撕掉了封印,忽地一下子就湧了上來。
她也想讓他嚐嚐被人耍的滋味。
但他現在的地位,明顯比她一個小實習生高得多,要想耍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