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不絕的細雨下了一整夜。
沈時禮早晨起來時, 天依舊是陰沉沉的,像是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霧,連窗外花園裏的繡球花都失去了往日鮮豔的色彩。
簡單吃了個昨夜買的三明治, 他就收拾好行李,準備趕早班的飛機回海城。
但剛走出別墅的院子, 他便在街角瞥見了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
車前掛著他最熟悉的一串連號車牌。
果然。
沈時禮兀自嗤笑了聲,看了眼走下車的司機,淡淡說:“抱歉陳叔,我要去機場了,麻煩你回去跟我爸打聲招呼,說我已經走了。”
“哎, 我就知道。”陳叔無奈笑了笑,說,“走吧, 我送你去機場。”
沈時禮:“不用, 我打車走就好。”
“還是我送你吧, 不然我這麽快就回去,沈總肯定又要責問我怎麽沒追去機場。”
“抱歉,讓你為難了。”沈時禮有些歉意道。
“沒事的,他頂多就是說我幾句辦事不力,又不會真的解雇我。”陳叔寬慰笑道。
他雖然是他家的司機,但已經跟了沈嚴河二十來年了, 他家的很多事情, 他都清楚。
特別是那段被沈家人塵封起來的灰色往事,他也親眼見證了。
現在想起, 他還覺得那畫麵太過慘烈和瘮人。
他都不知道當時還是個九歲孩子的沈時禮,是怎麽去麵對和承受的。
所以他對他, 有種天然的同情在,對於他過去一些偷跑回別墅的行為,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且他性子雖然冷,但對他們這些一直跟著的用人還是挺不錯的,因此他也願意多替他打些馬虎眼。
“麻煩陳叔。”沈時禮禮貌頷了頷首。
“這算啥麻煩,我還得感謝你幫我搞定了我家小孩學校的事。”陳叔連忙擺了擺手,彎腰幫他將行李箱放進了車的後備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