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靜哆嗦著, 從桌上拿起手機來,每輸入一個字,喉嚨就艱難地咽動一下,等到大麵積山體滑坡的照片顯示在屏幕上, 她看著那些被泥土和滾落的碎石掩埋的房屋, 半插在雪堆裏的敘瑉初中的門牌,以及拉上了封鎖線的山路。一顆心像是要從嗓子跳出來。
她站起來, 給周晉辰打電話。心裏默念著, 一定要接, 一定要接。
但冷冰冰的、重複的機械女聲傳回來,幾次都是, 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於祗看她急得這樣,也嚇著了, “總不會是,周晉辰就在那兒吧?”
簡靜渾身的血液都凝固,整個人像是僵住了。她臉色蒼白地點頭, “他就在那裏。他就在那裏。”
於祗忙拍了拍她的背, “別急,你先別急。他一個青壯年, 山體滑坡發生之前,不可能一點征兆都沒有, 肯定來得及跑開的。”
陳晼雖然害怕,但還是比簡靜鎮定一些,“是啊, 你想想看, 每個學校都抽調了人手,我哥帶隊, 隨行的肯定不少,當地教育局也有人陪同,不至於反應不過來。”
簡靜紅潤的嘴唇也早已經失去血色,她微微顫抖著,“萬一呢?萬一那個時候,周晉辰正在休息,他沒跑出來。”
“又或者他自己出來了,非要去救學生,你知道他那人多有責任感!要真這樣.......”
簡靜手裏緊捏著手機,茫無頭緒地轉著圈,一雙手摁在太陽穴上,不停幻想著無數種可怕的情形。
她撐著桌子默了一會兒,“不行,我要去找他。”
譚斐妮也走過來,“你瘋了吧!那地兒剛發生山體滑坡,路都封了,能進去的嗎?你什麽身體自己不知道?大冬天的,一出門,沒了暖氣你就凍得嗷嗷叫。”
“長這麽大你去過山區嗎?那兒情況多複雜、多危險,你又清楚嗎?去年夏天我們去武夷山,半山腰你就下來了,坐在石頭上,說什麽都不肯再往上,腳底全是血泡,在酒店了躺了三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