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更冷些的時候章玥要去南市了, 那幾天她陸續收拾東西,想起什麽往箱子裏放什麽。簡昆也想起一件放一件,他甚至想把棉被也塞箱子裏, 沒能成功就把自己的羽絨服放了進去。
“我這衣服大, 你半夜起**廁所往肩上一披,多方便啊。”
章玥說:“南市有暖氣。”
他想了想:“那你也帶上,買個菜遛個彎什麽的, 多方便啊,在沙發上打個盹兒也能當被子蓋, 太方便了。”
章玥:“我走的時候穿上吧,更方便了。”
他點頭:“嗯, 這主意不錯。”
走的那天她真穿上了, 偌大的羽絨服, 竟讓多年未見麵的牛沭仁以為她懷孕了。
章玥嚇一跳, 手擺得像搖起來的撥浪鼓:“不是不是,您誤會了。”
“噢, 那就好。”牛沭仁說,“你這孩子打小懂事兒,應該幹不出這種事兒。”又瞪著簡昆, “你也不許幹這種事兒, 結了婚擔負起責任才能進行下一步,知道麽!”
惹牛鑫洲笑出聲:“還人民教師呢,您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
牛沭仁反問:“我說得不對?”
簡昆帶著笑哄:“對對,您老什麽時候說錯過。”
牛沭仁穿著件灰色秋衣套羽絨馬甲,腿上是條褪色的紅秋褲, 褲腳嚴嚴實實紮進襪子裏。
他兩鬢斑白, 頭發較倆月前稀疏許多, 手背上的皮膚軟塌不再緊繃,襯得青筋格外突出。他瘦了些,但眼睛依舊明亮。
牛鑫洲在電話裏說他近來變得暴躁。
簡昆說從認識他的那天起就沒見他平靜過。
牛鑫洲說:“不一樣,以前是炮仗,炸掉自己嚇死別人,現在這炮仗就跟發了潮似的,光聽個響兒都不亮堂,燃也燃得不夠徹底,前一陣兒為鄰居家小孩兒的事兒我說了他幾句,他連著兩宿都沒睡著覺,還得我哄,哄好了才睡好了。”
簡昆記住了,於是哄著。